【卜岳】Face off（4）
可一瞥见他手指上被自己抠出的深深浅浅，李振洋又退缩了，这个人啊，能让他剥开自己毫无保留的人已经不在了。
4
一晃眼六年多过去了，学位拿到以后岳明辉就去了英国，李振洋则是成为了一线高端男模，忙碌于世界各地。李英超是岳明辉的表弟，父母早年离婚，单亲的孩子经常在哥哥家住，俩人就像亲兄弟一样，甚至有时候小孩儿还开玩笑的管他叫岳妈妈。前两年，小弟终于如愿考上了北影表演系，上了大学也还和他洋哥在一起，每逢寒暑假就来英国找他岳妈妈。关于李振洋和李英超的关系，这个当大哥的是默许的。对他来讲什么也不比这么知根知底的兄弟和手足值得信任，三人之间甚至不用多说什么，一个眼神一声叹息都能彼此明了。
正赶上这次暑假李振洋也要来伦敦参加一个时装周，俩人就结伴儿过来了，打算给老岳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变成了惊吓，一大早来给他们开门的竟然是一个粽子脸。这颗粽子不但身高体型和他们白非哥差不多，就连这没完全恢复好的脸都能看出八分相似。这是人是鬼？还是个什么奇妙的东西？凭什么登堂入室出现在岳明辉家里？李振洋忽然就气儿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地就要跟对方大干一架，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此时，二楼卧室里的三个人谁也不开口。
李振洋看着岳明辉那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下去了。
忽然，“咕噜”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来，小弟肚子饿了。
“得了，老岳，咱先出去吃个早点吧。”
“……嗯。”
仨人还没走到楼下，一股食物的香味儿就飘了过来。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份荷包蛋和烤面包，还有装在篮子里的果酱和黄油。
192的男人手里拿着锅铲，正在灶前忙碌着，等他们走下来，正好把刚煎好的培根片装盘。
李英超迫不及待地拿了个荷包蛋就往嘴里送：“#@￥……岳苏！ze还是溏心儿的呢！好ci！”
“诶你洗手了吗就吃！”
小孩儿做了个略略略的鬼脸，就被大猫一样的男人拖去厕所了。
出去吃早点也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在家吃。
四个人围着餐桌分别落座，场面一时间还有点尴尬。
岳明辉给卜凡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位不速之客，李振洋、哥们儿、大模儿，李英超、弟弟、大学生，俩人过来找他玩儿加借住的，至于其他细节就一概省略了。
小孩儿最不客气，立刻囫囵吃了起来。
卜凡见其他人不动，忙不迭得招呼上了。
“一般这个点儿老岳……呃……岳、岳大夫该饿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李振洋听这话特别烦得慌，心说你一外人跟这儿装什么大头蒜啊？视线扫过去，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像这种低端的早餐，我一般是不会吃的……”
“洋洋……！”岳明辉瞪了他一眼。
大猫继续道：“我一般嘛……吃得比较高级——早餐是油条煎饼豆腐脑儿，包子胶圈就豆汁儿……”
你特么就胡B说吧。
岳明辉踩了他一脚。
“那……没材料可能有点儿难，要不你给整点富强粉啥的，我也能试试。”
不知道卜凡是没听出话里的揶揄，还是故意不接他的战书。
“……”
嘿！杠上了是吧？！
“凡子你甭听他扯淡……”，岳明辉抹着果酱，转头看见小弟吃得都快噎着了，“宝贝儿哟你慢点吃行不行？”
“凡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小孩儿缴械投降得特别快：“我能叫你凡哥吗？”
“能啊，当然能。”
卜凡看见小孩子笑起来特别甜，嘴角还沾着果酱，就要上手给他抹了。
刚一抬手还没碰着呢，就被坐他对面的另一只大手给打掉了。
“你敢动他一个试试！”
“李——振——洋！”
嘭地一声，岳明辉难得的拍桌子了：“你有完没完！”
岳明辉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尤其是对自己人，底线这东西就跟没有似的。
别说卜凡了，另外两个也从没见过他这样发脾气，四个人面面相觑。
被吼的大猫忽然就蔫儿了，乖乖坐下来喝橙汁。
李英超默默地用黄油果酱抹好了个面包，直接塞进了他洋哥手里。
李振洋默不吭声地吃着，其他三位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了起来，从李英超的大学生活到最近国内的新闻趣事。吃完早点以后，小孩儿困得哈欠连天，实在扛不住了，抱着他的恐龙睡衣就跑楼上倒时差去了。
卜凡收拾了桌子洗了碗，躲回自己房间修图。
客厅里就剩下个不想解释也无从解释的岳明辉和一肚子无名火的李振洋。
总得有个人先说话吧。
“我特么真想把你打醒。”
“那你打吧。”
“……有六七年了吧，老岳，人总得往前看。”
“我往前看了呀。”
“就看出来这么个东西？！……你想干嘛？”
“什么也没想，只是个客人……我就是帮帮他，等他恢……”
“你说这话骗谁呢？骗我？我不傻！骗他？犯不着！还是骗你自己啊！？”
“没有，我没有……”
“多大岁数人了你？你个岳明辉，你要气死我了你！”
像他们认识的这么些年里每一次的拌嘴一样，这种对掐总是没有结论的。
一方恨不能掰开了揉碎了撬开那个硬壳让他露出里面的软肉，另一方却堪堪接着也不反弹就跟你打太极。
越是这样越让人生气。
有些事儿能聊开，有些事儿不能。
就像一个结了痂的伤口，一块黑糊糊的硬痂又丑又碍事，受伤的人不知道吗？不想弄下来吗？
并不是。
只是不能硬抠，硬抠还得出血，还会再结痂。只能靠药物和时间，在从疼痛到又疼又痒过程中，等着它自然脱落。脱落之后还会更痒，痒却不能挠。
小弟睡到中午爬起来，到底是岁数小，稍微睡了一会儿就龙精虎猛地满屋子折腾，美其名曰收拾行李。李振洋说什么也不睡，他说倒时差就得彻底点儿，死扛着先，等晚上再说。他这次本来就是计划先送小弟过来，顺便他们仨人一起过个周末，周一上午他就得回去酒店找秀导报道，所以也没有太多需要拿出来的行李。
一边给小孩儿收拾东西，一边又爆发了一个难以调和的问题——晚上怎么睡？
别看这是一个两层楼的小别墅，也就是客厅大点，其实总共就一个客房和二楼的一个带大阳台的主卧。
岳明辉提出让小弟跟洋洋睡他的房间，他和凡子挤一挤。
李振洋又不干了，但是让他和卜凡挤？他宁可把自己掐死。
让小弟和卜凡睡？他现在就能把卜凡掐死。
最后也实在没辙，只能依着老岳的办法了。
卜凡很自觉，大家怎么说就怎么来呗。
接下来的这个周末，白天三个伙计出去外面玩，卜凡在家好好扮演着家政人员的角色，乖乖做好晚饭给大家，附带着扫地洗碗端茶倒水。
李英超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被凡哥的游戏水平和做饭水平完全征服，李振洋也没有再搞事情，陪着小孩儿玩一会儿，又单独拉着老岳聊一会儿。聊着聊着总要上手胡撸两把，也不知道说什么那么开心，激动了还搂着脖子“打”一顿。
一直在旁边偷瞄的卜凡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踢FIFA都输给小孩儿好几个球。
临走那天早上，李振洋趁岳明辉带着小弟出门买泡芙的功夫，偷偷把卜凡叫到阳台抽烟。
这一反常态地做法，吓得卜凡战战兢兢地直给他递烟。
“咋啦洋哥？”
“别叫这么亲，我不是你哥。”
李振洋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继续道：“你跟老岳说的故事也就是他傻才信你，我查过了，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十八线女明星自杀的新闻。”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但是却透着一股狠劲儿：“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有一天让我知道你骗他了，欺负他了，我撕烂了你你也别问我为什么。”
李振洋确实不傻，所以他看得出来，这个叫卜凡的青年对老岳是好的，甚至是费尽心机的好。
真要说那个岳明辉有什么值得人惦记和贪图的，他也想不出来。
图名图权？那他没有啊。
图他的钱？人这是给他送钱来的客人加租户啊。
那只能是图色了。
卜凡双手搭在栏杆上，望向远处，脸上好似平静无波。
直到手里只剩下烟蒂，才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真要有那一天，不用你动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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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凡子是越来越像白非了，关于脸，我只能这么解释
设定就是，白非的脸=整容后几几的脸
emmm，还容易看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