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岳】Face off（2）
“有、有人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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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明辉脑子嗡地一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等会儿，你再说一遍……”
“我是混时尚圈的你知道吗，就是拍那些模特啊明星啊什么的……漂亮姑娘挺多的，就……不小心泡了一个不该泡的……”
卜凡讲故事的条理不是很清晰，但是岳明辉凭借这颗理科生的优越脑袋瓜子还是把事情给屡清楚了。娱乐圈就是一滩浑水，很多小明星小野模背后都有个包养的撑腰的。傻小子也没调查过人家底细，就直接搞上了。结果被人家金主知道了，先是找人揍了他一顿，往死里揍。然后那个姑娘又不知好歹粘过来，他百般拒绝抵不过对方的死缠烂打，但是突然有一天，姑娘没消息了。过了不久微博上曝出新闻，那姑娘于某处住宅中全裸自杀。他这才意识到这事情没完，立刻订了飞英国的机票，预约了整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夫大夫，您是大夫呀，您就救救我吧！”
“我不是……”不是那种大夫。
岳明辉想说，我不是能救人命的大夫，我现在是干整形的，能给人的只有美貌和自信。
我是学医的没错儿，甚至在很遥远的过去，有一个拯救苍生的梦想。
可是，我曾经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救不了。
救人？已经是一个离我很遥远的词汇了……
救救我吧。
救救我吧……
看着眼前这个192的大男孩儿，跨越半个地球来这里寻求一条生路，眼神里充满了信任，仿佛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真的大夫，我就住到做完手术恢复好了的，我身份证护照都押给你，我给你租金，我还会做饭、洗碗、收拾屋子洗衣服，我还能……”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稍微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就，就住下吧，我……”
“啊啊啊啊啊！大夫你真好！！啊啊啊啊啊！！”
听见对方答应了，大个儿高兴得直接跳了起来，转头又扑回来一把搂住对方的头就往怀里揣。
“哎哟，咱们稳重一点儿啊，”挣脱开大型犬的魔爪，岳明辉正色道：“那你的整形方案，咱得好好商量一下，你有什么方向吗？”
“我，我都行啊，我也是第一次……”
“这话说的……要不，你喜欢哪个明星吗？”
“没有。”
“那不喜欢的，你觉得好看的也行啊，至少咱们……”
“那也没有，我这工作，天天看好看的人，早就审美疲劳了。”
真发愁啊。
岳明辉捧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过来，找着各种面孔的范例，又拿起一罐啤酒喝着，半倚在沙发里，絮絮叨叨地出着主意。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厕所，卜凡也站起来活动活动。
等他回到客厅，高个子的男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好像正看着书架上的什么发呆。
“看什么呢？”
“大夫，把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吧。”
“……啊？”
男人缓缓转过身，双眼定定地看过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喜欢的样子？
岳明辉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是漏跳了一拍的。
以至于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现在，他坐在办公室里，生生发愣到手里的咖啡又放凉了。
啧。
他喜欢的样子只有一个，从始至今只有一个。而那份喜欢，已经随着数百上千个日日夜夜的思念，随着每一次呼吸融入血液，浸入了四肢百骸。
卜凡的手术安排在一周后，整整一天的时间都留给他这一位。
手术需要经历几个步骤，第一个阶段是眼部、鼻梁和脸颊，由于部位比较多，基本消肿大约需要一个月，然后再等一个月观察恢复情况，如果不是那么理想，就再用一些填充和针剂进行微调。
看着显示器上最终效果的模拟图，听着岳明辉的讲解，卜凡不易察觉地锁紧了双眉，揣在兜里的手攥了又攥。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嘴角牵起一丝弧度：“你喜欢就好。”
你看，哪儿有这样的人？
才认识一个礼拜，偏像跟你熟到穿一条裤子一样，什么话都敢说。
仿佛前几天那个彷徨无助撒娇耍赖的巨型犬不是他似的。
岳明辉假装没听到，啪地合上文件夹，干净利落的起身招呼护士。
“那咱们开始吧。”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每个部分之间相隔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全部完成已经是日落时分。
等麻药药劲儿过去，卜凡拿着镜子看着自己，整个脑袋裹得跟小僵尸似的，不但没有丧，反而欢天喜地吵吵闹闹。毕竟少年心性，兴奋和期待总是多过现在暂时性“毁容”的打击。
接下来的恢复期里，卜凡继续过着“金屋藏娇”的生活。明明刚做完手术的头几天他自己还只能吃流食，却每天负责起了岳明辉的一日三餐，连带拖地铺床洗衣服，实在算不上娇，说是“灰姑娘”还差不多。岳明辉没好意思要他的租金，权当雇了个全职保姆。但是对于吃饭的事儿，卜凡要求比较高，自己又不好出门买菜，就给诊所小护士塞了不少好处费，让人家给代购新鲜食材。好在大摄影师之前积蓄充足，也还能接点老关系户发来的后期活儿，逃难生活楞给过成了世外桃源。
平时没事儿俩人的娱乐活动就是一起打打游戏，看看片子。
有时候卜凡会认真的学学英文，毕竟以后要在这边生活下去了，而岳明辉就是他身边最好的老师。
而卜凡也没有把自己的专业放下，每天都举着相机拿岳明辉当模特，说是要保持手感。
倒也不用他特别摆出什么pose，通常都是很随机的举起来就拍了。
吃饭特别香的时候、认真工作的时候、窝在沙发里假寐的时候、看篮球比赛兴奋的时候……
甚至有的时候是突然袭击，早上刚睁眼懵懵懂懂的时候，从浴室里出来裸着上半身的时候……
刚开始，岳明辉是不太接受并且非常不好意思的，黏黏糊糊地语调絮叨着：我这么大岁数了，别拿我整这个了……哎哟我又没模特那么好看……凡子……
尾音微微上扬，有些字总会被吞掉，听在卜凡的耳朵里就有点撒娇的意味。
而当有一次，岳明辉看到卜凡整理成片的时候，自己也惊讶了：你这也太会找角度了，我是长这样的吗？
你不是啊，哥哥，你比照片还好看。
说着，还要捏住岳明辉的手揉一揉，再被对方不着痕迹的挣脱。
而被夸奖的人会作势给那人肩膀一拳，红着耳根走开。
这样可不行。
一个成熟健康的男性，可受不了这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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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洋灵要上线啦~